脐橙飘香
白癜风该怎么治疗好 http://pf.39.net/bdfyy/脐橙飘香静候。又是一年。脐橙飘香还是在虔诚地期待和时序轮回中,弥漫山野,浸润心间。冬风始来万山黄,橙满枝头映日朗。赣南秋去情何许,果园深处农人忙。有一种感觉,入冬以来,因为脐橙飘香,漫步九曲河畔、仙岭南北,便有了杜甫笔下“劝客驼蹄羹,霜橙压香橘”诗意般的愉悦。穿行乡野,“橙橘金盖槛,竹蕉绿凝禅”,恰如孟郊在《送淡公》所描绘的景象,于一丛丛绿色间,橙园片片,金黄点点。虽不及远山和近前一簇簇的绿,犹如排山倒海,但在绿叶和脐橙之间,人们的眼光,更多地投向了脐橙。赣南种植脐橙,早在多年前,南北朝刘敬业在《异苑》中就有记载:“南康有奚石山,有柑橘、橙、柚。”。至北宋年间,柑、橘、橙、柚等果树已经蔚然成林。到了清朝,赣南脐橙是地方官员进贡朝廷的水果,深得雍正皇帝喜爱。前些年,黄龙病肆虐,赣南脐橙遭遇重大危机。果农忍痛割爱,砍树清园,断尾求生。朋友位于老城镇里布村的脐橙园,就是在这种萧瑟的时候开发的。脐橙种在田里,地势较低,四周群山簇拥。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,依偎着多亩脐橙园,宛如玉带环绕,像是一个聚宝盆。从老城至岿美山的公路往下看,一行行整齐划一的脐橙树,果压枝头,一眼望不到边。微风徐来,阵阵橙香越过路旁密密的杉树林,钻进车里,沁人心脾。心头麻酥酥的,既是一种乡野情趣,又有一种莫名的轻松惬意。时已冬至,走下车,风吹来一阵寒意。是苏东坡“西风初作十分凉,喜见新橙透甲香”的感觉。风也把橙香裹挟而至,一阵阵地,浓浓的,密密的,香溢肌体,让人心神荡漾,似有一些灿烂,有一种活泼。橙香如果只是随意地闻一闻,嗅一嗅,那无异于一种轻视。品味她,是可以一年四季的,是一种野趣,也是一种意境。春天里的橙园,在那绿茵茵的树叶之间,朵朵雪白的橙花或含苞待放,或花蕾初露。河水变得潋滟,山岗也变得妩媚。嫩绿的橙叶、花朵摇曳着软软的风,清香四溢,五颜六色的衣服和红红绿绿的雨伞,在树丛中或隐或现,衬托橙园更加五彩缤纷,岁月开始变得风致。夏天到了,泼泼洒洒、浓浓密密的橙花,化作了一个个小小的、深绿色的脐橙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脐橙由小变大,香气开始由外而内收敛,深深呼吸,空气中依然有一种香味,一丝丝的,有些淡;隐隐约约、断断续续中,微微的有点甜。秋天来了,脐橙由绿转黄,蓬蓬的、翠绿的枝条上,有的结了四五个,有的挂着七八个脐橙,在秋日的阳光照耀下,黄灿灿的果实闪着诱人的金光,似倾国倾城般地妖娆,散发出少女般的芬芳。“一年好景君须记,最是橙黄橘绿时”,乡野山色绚丽多姿。闻香而入,徜徉在与人等高的脐橙树间,尽管已经小心翼翼,但两片绿叶下结着的串串脐橙,还时不时与人来个亲密接触,或碰头,或擦肩,或贴脸。即使是匍匐前进,也有理由担心,会有颗颗金黄,滴落你的头顶,亦或你的背上,腿上。走也好,爬也罢,不时还会惊起几只在果树下觅食的鸟儿,突然间,“咻”地一声,嘶鸣着,扑腾着翅膀,相相飞去。在空中盘旋片刻,又不约而同地俯冲而下,躲进了叶绿果黄中,消失不见,只闻几声鸟鸣啾啾。此情此景,仿佛时光倒流,回到了年少的世界。“”三月枇杷四月李”。大队果园里的枇杷穿上淡黄色的外衣,尽显娇艳。闻着枇杷底部一个小小的、黑黑的脐眼,顿觉齿颊生香。于是,枇杷便成了我们这群小孩招惹地对象。枇杷园不大,只有百十颗树。瞄准了看园的老人做晚饭时,把围栏扒开一个洞,钻进果园,便开始肆无忌惮地下手。枇杷树高大,树枝脆容易折断,不能爬到树上摘,只能用竹竿敲打。一竹竿打下去,枇杷散落一地,大家便一哄而上,手脚麻利地往口袋里和套进裤头的衣服里塞。等到裤兜和衣服里塞满了,再也没处装了,便把枇杷埋在树下,做好标记,第二天再来取。有时,也会被老人发现,大喊一声“小兔崽子,敢偷枇杷吃。”顾不上捡完地上的枇杷,就仓皇而逃。偷了枇杷摘了李,很快就到了暑假时间。生产队的西瓜地,又成了我们光顾的重点。趁着中午守瓜人午睡时间,背着大人们到河里玩了水,顺手捡好一个石头,转眼之间就溜进了西瓜田里。选好一个瓜,用石头凿开,胡吃海吃一通。解渴过瘾了,就在瓜田里美美地躺下,看蜂蝶飞舞,听草虫鸣唱,闻瓜香扑鼻,又是别有一番情趣。儿时偷瓜摘果,既为了闻香,更是为解馋,现在回想起来,虽有些不好意思,甚至还常耳红脸热,但偷偷摸摸的刺激,却充满着诱惑,让人乐此不疲。入得橙园,闻香只是其一,重要的是品香。自年从美国引种以来,由于得天独厚的土壤条件、坚持不懈的品种改良,赣南脐橙相较于美国新奇士、纽荷尔脐橙,不仅具有果大形正、橙红鲜艳、光洁美观,肉质脆嫩化渣、风味浓甜芳香、可食率高达75%的特点,而且含果汁55%以上,含糖10.5%-12%,含酸仅0.8-0.9%。尤其是可溶液性固形物含量达14%以上,比美国和日本脐橙高1-3个百分点,被誉为“柑橘珍品”、“果中之王”,赣南也因此有了“世界橙乡”的美称。至年,赣南脐橙种植面积已达万亩,产量达万吨,却依然供不应求。看着一个个拳头大小、椭圆椭圆的、黄橙橙中透着金色光泽、还带着一层薄薄的露珠的脐橙,摩肩接踵地挤在一起。像挂在门前的一个个灯笼,又像一个个装饰彩门的气球,层层叠叠压弯了树梢,垂于地面,叫你不知道先摘哪个好,只看得垂涎三尺。虽有些不舍,嘴里不断涌动的口水,还是催促着手中的剪刀,发出几声清脆的“咔嚓”声。吃脐橙,可手剥,可刀切。“并刀如水,吴盐胜雪,纤指破新橙”,学着北宋诗人周邦彦的开橙方法,优雅地剥开一个鲜橙,一股橙香立刻在空气中扩散开来,直扑鼻尖。面对手中一瓣一瓣亮晶晶,黄澄澄的,像小米一样均匀,又如珍珠般闪亮的橙肉,不由自主地,轻轻地舔舔,甜甜的味道,让人胃口大开。再慢咬一口,水淋水淋的,甜中略带微酸的橙汁经由味蕾,传导舌尖,浸入了血液,每一个毛孔都在绽放中熨帖,一种奇妙的快感和舒适,弥漫着全身每一寸肌肤。慢慢地,香侵灵魂的深处,把整个人和心,都包裹在甜甜的橙香里。“橙虀细缕风韵胜,我不痛饮那知音。如金丸走衾枕,三月梦游檐卜林。”沉醉在宋代刘子翚《橙子四首》的诗意和脐橙芬芳馥郁中,心中忽然便有了一种想法:橙香是否亦如人那样,是有性格的,会随着境遇不同而改变。微风之下,能内敛脐橙的味,是淡淡的,飘香十里;而阵风吹拂,能外送脐橙的香,是浓郁的,十里飘香。只是,人可以主动去适应,去调整。离开朋友果园时,脐橙树下,一群活泼欢快的小鸟,正啄食着从树上跌落的熟透了的脐橙。或许对鸟儿来说,脐橙也是一种绝世美味。(长按